为27年青春岁月“秀”一场

秦氏

为27年青春岁月“秀”一场

一位文青讲述自己的闯海之路

    复古怀旧的小天地，配以大大的投影屏幕，四面八方奔赴而来的“闯海人”，共同搭乘“回忆号”列车细细品读过往的岁月。说者深情，听者动容，每个人内心最柔软的那一部分被深深触动。
　　日前，作为“闯海人”中的一员，已在海南生活了整整27年的北京人秦建国，在海口中山路骑楼老街一家咖啡馆举办了一场个人上岛27年小型纪念会，主题叫“感恩与分享——一个文青的闯海之路”，打出的办会目的是“弘扬闯海精神，建设文化海南”。
　　闯海人有很多，但举办这样特别纪念活动的人真不多。秦建国愿意分享，在他看来，包括自己生平经历在内的所有闯海人的故事，都不失为海南文化的一部分，不应任其湮没。身边的朋友无不感叹道，“不管换过多少工作，经历过什么，建国的‘范儿’，其实永远是一个文青！”
　　“说说我的故事”
　　1月31日早晨，像往常一样，秦建国7点钟就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在天涯社区挥笔留下了一篇上岛第27年的个人日志。
　　这已是多年来他养成的一个习惯：上岛10年、15年、20年，以至近几年来每年他都在这一天留下一些心灵成长和感悟生活的文字。这是曾为海南而热血沸腾的青年生命里最重要的纪念日。27年前的这一天，为找寻梦中的椰子树，一位身形单薄却充满热情的小伙子，背着里面仅仅是一本毕业证和几十包方便面的简单行囊，从北京一路向南，历经数千公里，近60小时的颠簸，踏上了海南岛这片热土，一路伴在身边的，是沈小岑的《请到天涯海角来》。
　　傍晚微风习习，轻音乐响起，在咖啡馆的后院，秦建国坐在投影仪前，娓娓道来上岛的日子：“那一刻我做出了人生的一个重大决定——无论如何要留下来！那一夜，在海南旅社简陋的上下铺，我伴着美梦睡着了，但半夜醒来时，却茫然不知身在何方……”
　　纪念会别出新意，用了“倒叙”的方式把大家带入回忆。秦建国先玩了个“文字游戏”，把最近的2014年拆开来讲。“2，代表第二次去西藏；0，是指零投诉，工作任务非常重却没出大的差错；1，自己吃了一年中药和各种偏方；4，遗憾地走了四位同龄好友。”
　　27年来，秦建国换了10个单位，不少人说他是“工作狂”，他笑笑默认了。2014是深化改革元年，正如来海南后他所经历的住房制度改革、国有企业改革等等，赶上了新一轮改革的大潮。文化体制改革进入攻坚期和深水区，改革是从易到难，好改的都改完了，剩下的都是难啃的硬骨头；文化产业发展也进入关键期，要成为国民经济支柱产业，在政策法规、规划布局、项目推进等方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于是，身为公务员的秦建国，每天早7点到办公室，甚至更早就到了，还养成了每周末加一天班的习惯。
　　“蛮拼”的后果便是积劳成疾，又一次病倒。眼看着自己参与的各项工作都得到了“五星大奖”，可自己却成了“药罐”，秦建国觉得，或许，这一切，本就是海南那一批闯海人的特质，为事业打拼而甘心“拧”着自己。
　　“放逐自己去远方”
　　梦想的萌动和所带来的力量总是能够溯源的，纪念会把这位中年人的时光指针又拨回了青年时代。
　　1984年，19岁的秦建国已经大三了，当时就读于中国人民大学，那一年他参加了国庆首都群众游行。春天，乍暖还寒时，他就参加了操练，每天下课后，迎着咧咧的寒风，在部队教官的指挥下，练习走队列，走完齐步走正步。走队列和部队的训练没有什么区别，每一步的距离都得符合要求。
　　而到了国庆前夕，情况就变了。秦建国激动地回忆，“还记得当年9月29日晚上，我们到天安门广场进行彩排，一切都和国庆那天的要求一样。但第二天接到通知，国庆时随便走就行了，因为走得太整齐，显得太死板了。于是，国庆那天，大家变成了欢呼着从天安门前走过，走在前面的北大学生打出了‘小平，您好！’的条幅，从天安门城楼下经过时，一代伟人邓小平向我们挥手致意，当时内心的激动无法言语。”
　　或许就是因为有着这样一次青年时代刻骨铭心的记忆，让日后年轻的心灵有了放逐到远方的更大勇气。
　　1987年底，随着海南即将建省办特区消息的传出，数以万计心怀梦想的人们从祖国各地、四面八方向海南涌去，此刻的秦建国，正在川北贫困地区中学任教，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也决然加入了“闯海大军”。
　　“十万人才下海南的火爆场面，每一个闯海人至今都历历在目。”在纪念会上展出了他和朋友们精心收集的一些珍贵老照片：1988年海南省委、省政府的挂牌仪式，人才交流中心每天挤满了登记求职的人，海口东湖三角池众多小摊点，卖报纸、擦皮鞋、卖小吃的大学生到处都是……
　　而秦建国对大家说，“那时的自己，也每天奔走于海口的大街小巷，一家挨一家单位找工作。幸运的是，在几十次失败后，被一个单位暂聘，主要工作是整理资料，待遇是每天5元。”说到那一段艰苦的人生经历，秦建国说，那真是人生中的宝贵财富。“后来我也曾和不少闯海人交流，这样的人生历练几乎使每一位闯海人都懂得，无论在多么艰难困苦的情况下，只要能活着，只要有理想，就会有希望。”
　　“甘洒热血写春秋”
　　扎根海南的27年来，从国资委的处级干部到省属大型国有企业的副总，从事业单位的管理人员到政府公务员，每一次“转行”，对秦建国来说都是全新的挑战。27年来，有几件亲身经历和倾注心血的事难以忘怀，而如今再度回望，秦建国更愿意用调侃自己的语气轻轻讲述当年的故事。
　　2007年2月，大广坝二期工程开始动工建设，工程可以解决海南西部逾百万亩农田的灌溉问题。在开工仪式上，时任省长罗保铭同志动情地说，今天的成果来之不易。在台下的秦建国热泪盈眶，因为他知道这句话的分量。在此之前，本来应该用四五年时间复杂的项目报批手续，是秦建国仅用两年多的时间数十次往返于海口和北京之间完成的。在北京官园桥，就在报批手续到了最后争分夺秒的“节骨眼”上，他在高速行使的路上意外遭遇了一场车祸，猛烈的刹车让额头重重撞击在挡风玻璃上，鲜血直流，洒在手中的文件上，结果，捂着头上的伤口，秦建国定了定神，竟按原计划到国家部委去继续“跑项目”去了。想起这段经历，秦建国笑说，“当时去部委，那里的人都吓一跳，满脸血迹竟然不去医院，还来跑审批，这人奇了，从哪来的？……于是，我被很多人记住了。”
　　2010年3月，博鳌国际旅游论坛以令人惊叹的完美，呈现在与会国内外嘉宾和社会各界面前，为国际旅游岛建设敲响了精彩的开场锣鼓。而这次论坛成功举办的背后，有一群为筹备论坛默默付出的人，秦建国就是其中之一。筹备十个月，忘我地拼命工作，甚至于都不接朋友的电话了；巧合的是，在亚龙湾他第二次遭遇车祸，不过这次伤的是腿；在最后阶段，他在印刷厂连续奋斗3天4夜赶出至关重要的《会议手册》、《工作人员手册》；那段时间，妻子手术、女儿高考却无暇照料，让他心生愧疚。高考那一年，正是冲刺阶段，女儿经常跑到海南中学的大门口看考上清华北大学生的照片，她是奔着那两个学校去的，但关键时刻秦建国基本上没去过海中。结果有点遗憾也是欣慰，小姑娘成了爸爸的大学校友。
　　2013年8月，文化体制改革迈出历史性的一步——省属经营性国有文化资产监督管理办公室，被省政府正式授权，对全省11家文化企业履行出资人职责。海南新一轮文化体制改革已经拉开大幕，秦建国和他的同事们，为海南文化改革发展共同奋斗着，每年近600份文件的处理，基本没有出现过差错，各项工作可圈可点。如果不是身上带有着“闯海人”特有的闯劲和执着，这种坚守恐怕不易。
　　“我和很多闯海人都知道，越努力才会越幸运，这作为一代闯海人所特有的精神烙印，在将来或许就是海南更加闪耀的起点。”话毕，秦建国很是动情。